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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算一笔总账

第七章 算一笔总账

“末日降↓临↑!”

——调和的圣者蕾莉娅,隐修会枢机主教

当一行三人向着会客厅方向返回的时候,迪尔德莉带着少年少女选择了另外一条路,这条路上的深渊种数量不多,只要不去故意激怒它们,不会轻易遭到那些东西的袭击。

“所以说,你打算从卢瓦提斯前往洛泽尔继承祖上留下来的百万家产?”

女精灵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静静地听着莫德雷德讲述自己的故事。

“嗯是这样没错……有哪里出问题了吗?”

莫德雷德不明所以地看着女精灵,她脸上的表情中有着似有似无的怜悯与嘲弄。“小伙子,这是你第一次来洛泽尔吧?看来你对这片无主之地近乎一无所知,简直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你呢,小姑娘,你也是第一次来这里的外乡人吗?”

听到精灵特种射手略有嘲讽之意的问话,梅希亚皱了皱眉,从怀中摸出了另一枚黑底银十字的圣章。

一旁的莫德雷德无语地看着梅希亚手中的另一枚圣章:“我还以为这玩意是限量绝版的,居然还有这么多的复制品。”

“自作多情,你想太多了……”梅希亚哭笑不得地回应了莫德雷德,一反常态地,学者少女一改先前温和优雅的气质,郑重严肃地站在两人面前,做起了自我介绍:

“我是梅希亚,是光辉驱疫者骑士团的一名客座骑士,虽然我并非那些自出生起就受到教团养育的圣堂骑士,但以我的贡献和资历,我享受着外环骑士长的待遇和地位。我一直生活在洛泽尔大陆,所以迪尔德莉小姐完全不用担心我对当地的情况缺乏了解。”

“光辉驱疫者……我听说过你们的事情,你们现在还在和我们的那些表亲不死不休吗?”

“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的事情了……虽然马尔蒂丝领主仍然不时掠夺着海岸诸国,但除非我们察觉到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投放迹象,我们不再把带着善意来到人类世界的辉光精灵视为瘟神和入侵者。毕竟在这个艰难的时日,这片土地上的所有文明都得准备好面对未来的艰苦岁月……”

旁听的莫德雷德被交谈中的两人十分尴尬地忽视了——虽然穿越至此的少年继承了对于这个世界的诸多知识和了解,但他的所知所识也仅限于自己一直混迹的卢瓦提斯一地。

“小莫?”

“在……这个奇怪的称呼是怎么回事?”

“你对洛泽尔有多少了解?你该不至于对你即将继承的那块领地一无所知吧,未来的大贵族阁下。”

注视着莫德雷德迷茫的双眼,梅希亚深深地叹了口气,开始为他讲解起洛泽尔地区的特别之处。

人类文明的怀抱,大雾与混乱的泥潭;众神祝福之地,众神弃绝之地;

和其他CY旗下的诸多平行世界不同,阿玛纳世界是一个众神早已远去的世界。虽然在智慧文明尚处于襁褓之中的摇篮时期,这些来自异世界的外来者成为了这个世界智慧生命的最初守护者与,成为了深受崇拜信仰诸神。

但就像一切神话那无奈的结局一样。随着凡人觉醒了智慧,从而认识了自己的存在之后,昔日对抗深渊中诸多黑暗力量的诸神也不得不迎来神代的终结。主物质世界与次元虚空的关系不再那么密切,信仰神灵在下界的每一次显圣都意味着重重的阻碍。

“但洛泽尔世界大不一样,虽然诸神早已远去,但它们残余的迷思与神念依然影响着这片土地,更有甚者,传言在这片大陆的地下,隐藏着大地中最为古老的秘密……有关我们世界诞生的传说,有关我们世界心脏的种种怪异与异闻,有关异世界来客的种种奇谈怪论。”

“和阿玛纳世界得其他角落不同,洛泽尔地区终年笼罩在阴沉的无名之雾中,在白雾笼罩的范这片土地上,许多怪异之事都挑战着人们对常识的认知……奇异的生物,与现实相互渗透的梦境,神秘而污秽的宗教与罪恶。这一切异象的发生,据说都源于数百年前昔日主宰这片大陆的卡瓦拉帝国王室的一次亵渎……”

“那么现在的洛泽尔又是怎样的呢?你所说的光辉驱疫者骑士团,我曾经在卢瓦提斯听说过它们的事迹,但除了一些难以考究的流言和这个名字本身以外,我几乎对此一无所知,在昔日统一的帝国崩溃之后,还有新的王者与领袖保护那些遭受种种邪物和战乱蹂躏的平民吗?”

“不……实际上在现在的洛泽尔,已经没有传统意义上的国家概念了。各地军阀以骑士团的名义维护着保持武力的合法性,而所谓的王国都是昔日帝国的各大贵族家族勉强维系在一起的松散联盟。来自大洋对岸的亡灵海盗们在上岸之后获得了帝国西境的统治权成为了这里的新一批掌权者,北境的大贵族们则为了抵御来自北部山脉大雾之中的众多蛮族部落和难以名状的怪异生物抱团取暖,帝国的中部,南方与东海岸的入侵者后裔所建立的国家则分裂成了诸多关系更为复杂的公国,即便是曾经和人类共处一个大陆的微光精灵们也早已放弃了王国的政治体制,精灵领地的统治者转而变成了数个掌握实权与资源的军事与技术集团,在人类诸国的相互倾轧中贩卖战争和死亡……是不是感觉挺复杂的?”

“说实话是有一点,这是我在卢瓦提斯完全闻所未闻的政权形式。”

“除了这些摆在明面上的冲突以外,那次亵渎所遗留下的黑暗影响也深深地毒化了这片土地……不过我想暂时还是不提这些更为复杂的事情了,这些事以后你会在自己的旅途中亲眼见证。”

梅希亚结束了自己的长篇大论,因为在最前面带路的迪尔德莉已经停了下来,他们现在身处于一条狭窄的走廊之中,唯有一扇不起眼的小窄门挡在过道的尽头。

“我们到了。”

迪尔德莉淡定地从胸前取出了钥匙放两人进来,带领着他们穿行在堆满杂物的通道里前进。

少年猜测这里应该是船上的清理人员使用的捷径,他不由得多看了迪尔德莉一眼——似乎每个有着丰满胸脯的女人都会选择异次元RU沟作为储物之处。“在正式接受护卫队的庇护之前,我需要你在这艘客轮的主人那里接受必要的调查,有意见吗?”

“当然没有。”

大约过了半分多钟,三人终于来到了聚集着船上诸多旅客的主会客厅。在动力系统被莫德雷德炸毁了之后,这里制作食物和维持正常照明的条件已经全部丧失了。不过还好,这里的基本秩序还是基本得到了维持,人们在壁炉里燃烧着从各处收集到的杂物作为燃料,旅客们三五成群地聚集在一起,在背光的黑暗中低声交谈。

“目前为止还没有出现严重的伤亡,只要其他的旅客愿意乖乖地躲在自己房间的钢铁舱门之后,他们就暂时是安全的,应该能坚持到我们去营救他们的时候。现在你们两个跟我一起上楼,船长大人应该已经在等你们了。

在迪尔德莉的带领下,两人走上了通往会客厅二楼包厢的楼梯。两名背负者火枪手持利剑的佣兵在迪尔德莉朝着他们接近的时候用手势向她打了招呼。

女精灵微微一点头,在走过一层楼梯之后,古旧的大门就是他们和船长之间最后的阻碍了。

刚一进门,莫德雷德就感觉到了房间里十几双眼睛的目光齐刷刷地集中在自己身上。这样的场景对于未曾见识过这等场面的人来说有着相当大的威慑力:身披白蓝色调的制服外套与铠甲,统一着装的佣兵们带着淡淡地杀气盯着自己实在是让人不太好受,如果非要找一个合适的比喻,莫德雷德想起了黑社会火并之前那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氛。

莫德雷德与梅希亚一同向着房间的深处慢慢走去,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他们一同移动。在包厢VIP单间之外,一名高大的男子突然从一旁的人群中走到了过道中间。

“非常抱歉,两位尊敬的旅客。”

男子的相貌其实并不凶恶——实际上正好完全相反,此人整理的干净整洁的发型和略微有些显小的娃娃脸很像是莫德雷德在动漫里那种典型帅气阳光大哥哥的造型。虽然身材很高,但此人的语气与态度都难以挑剔。莫德雷德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他把接下来的话说完。

“我们这是第一次在这种场合下见面,我们也没有办法验明您得身份,请您谅解,我们的船长总是因为各种原因在海上有着不少仇家,可以请您和这位美丽的小姐,勉为其难地将配枪与其他武器交给我们来保管好吗?”

莫德雷德转过头去,梅希亚在听到了这样的要求时明显有些小小的为难。但莫德雷德并没有多说什么,注视着女孩栗色的眼睛,主动把配枪和斜挎着的长剑交给了旁边等候多时的佣兵。在这种情况下,形势比人强,没有必要在无关的枝节上起冲突——更何况莫德雷德还有充足的后手,以防情势一旦急转直下后火并翻脸。

“瞧瞧,瞧瞧,瞧瞧,我们可爱的小勇士和他的小女朋友。”

当莫德雷德与梅希亚把武器交出去的时候,VIP包间的大门突然毫无征兆的开了,一个小个子的身影一边鼓着掌一边以讽刺的语气从房间里走出来。

“干的好,小伙子,你居然还敢在这种情况下出现在我面前——所有人,把他给我拿下!”

嗔怒中带着三分娇蛮,船长大人的声音在第一时间被手下的佣兵们忠实执行——十几把短剑长刀一同出鞘,连同为两人带路的迪尔德莉也将手中的长管枪稳稳地指向了莫德雷德的后脑勺。

“抱歉,小家伙。”迪尔德莉语气平淡地说道,手中的枪管丝毫不见晃动,“这是公事公办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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